聊聊汽车业的“工匠精神”

忽如一夜春风来，工匠精神遍地开。上到总理的政府工作报告，下到各路学者的详细阐解，一时间，“工匠精神”成了制造界的一个热门词汇。有人不服，就问：工匠精神是啥？能吃吗？

东 京银座的小野二郎，捏了56年的寿司，被奉为”寿司之神“和日本国宝。为保证食材地道，每一种原料都有专门供货商提供”只有他才懂“的顶级食材；为保证米 饭口感，锅盖的压力之大需要双手才能打开；煎蛋这种看似简单的活，要出自有十年经验的徒弟之手；章鱼要按摩40至50分钟，以保证肉质在弹性中带出香味。 甚至，这位91岁的老爷子睡觉都要戴着白手套，因为他要保证双手在制作寿司时一直是完美状态。

听吃过的人说，二郎做寿司不是在做寿司，更像是一个庄严的宗教仪式。米其林不但给了他最高的三颗星评价，还直言这是”值得花一辈子排队等待的美味。

车聚君不爱吃寿司，但深深觉得这就是一种工匠精神。即严谨、精准、追求极致。

一、What｜工匠精神是什么？

Costa咖啡上的桌牌上，赫然写着“手工艺，匠人心”，格力的董明珠在她的PPT中亮出了“格力手机2代，匠心之作”的字眼，奇瑞在2013年艾瑞泽7上市时就打出“匠心之作”的口号。而北汽徐和谊在李克强总理二度提及工匠精神后，也发表文章称北汽深具工匠精神。

然而，什么是工匠精神？

工，古语中通“巨”，即规矩。“以字形考之，工象曲尺之形”。说明工代表的是度量标准，是一种精准的象征。工既可以当形容词，如穷而后工；又能当名词，如巧夺天工。总之，是精致巧妙、杰出之作的意思。

匠，本意为筐中置斧，专指木匠，如鲁班这种。后泛指所有手艺过人的专业人员，如“能雕琢文书谓之史匠”，估计是说司马迁这种。

美国人亚力克.福奇写的《工匠精神》英文为：The Tinkerers，有点微观的手艺人或工程师的意思。英语中把工匠称为：Artisan或Master，带有一定艺术气息，甚至升级为大师。如果从创新角度讲，工匠精神或匠心，还有Ingenuity和Originality的意思。

古今中外，工匠精神其实一直都有。中国的兵马俑、长城、故宫、金镂玉衣、干将莫邪剑、甚至“勇晴雯病补雀金裘”，都算工匠精神的体现。不夸张的说，世界工业革命之前的中国，在几千年间一直是这个星球上工匠精神的最佳典范。

国外具有工匠精神的可能就是德日了。德国和日本很像，家庭作坊式手工业与制作业，动辄就绵延数百年，已经在工业分工中做到了精益求精的极致。此外这两个国家的工匠精神都流行“学徒制”，强调手工的传承与人的不可替代。

“德国皮手套制造商Roeckl一瞥：

在位于慕尼黑市中心的不足30平方米的生产间里，Johannes Teucher在有90年历史的老式缝纫机前坐下，手指轻轻地按在柔软的黑色羊皮上，随即开始有节奏地来回踩动脚踏板。机针在1毫米宽的缝纫空间飞速跳动，手套边缘褶皱式的花纹随着缝纫机哒哒哒的声音从他的指尖慢慢绽放开来，几乎和150多年前Roeckl工匠为巴伐利亚的茜茜公主制作手套时无异。

德国人在汽车方面亦如此。很多知名零部件公司，其实都是运行了100多年的家庭企业，它们散落在慕尼黑、斯图加特、莱比锡近郊的小镇上甚至深山里，祖孙几代人一直专攻一类产品，比如轴承、阀门、螺栓等。

日本人也类似，小到沙漏、铜壶、条帚、寿司上用的树叶，大到FCV汽车，他们都有明确分工、精准操作、历代传承。

“日本手敲铜器店家玉川堂一瞥：

200多年来，工匠们在木墩上插上各种工具，将一枚铜板敲打成铜壶，过程至少要经过一次剪裁、两次淬火、各种敲打成型、两次染色、打磨、涂蜡等十几道工序才能制造出。木目金工艺的铜壶还要使用铜、银、赤铜等多种金属层叠挤压，剜削等特殊工艺。这些都是手工完成，日本匠人的执着可略见一斑。

看下来，工匠精神大约有两种含义。一种是狭义的手工工艺、微观的工程师文化，另一种是工业化大背景下的企业行为、宏观带外延的工匠精神。

本文主要讨论的是后者，即现代的工匠精神至少要包含以下几点：一、心态上要潜心笃行、数年一剑；二、做法上要专业专注、追求极致；三、结果上要美仑美奂、好用耐用；四、感知上要有口皆碑、文化沉淀。

二、Why｜为什么要工匠精神？

自主品牌之路无非是：低质低价、优质低价、优质适价。这是一场马拉松，能支撑一个企业走下去的一条主线是：工匠精神。

所谓工匠精神，是指把产品当艺术品、把初心当信仰、把创造当修行的一种态度。这是德、日制造强国之所以强大的重要原因，也是我国制造业当下最为缺失的元素。这也是为什么李克强总理在今年两会上提出“培育精益求精的工匠精神”的原因。可以说，工匠精神是关系到民族复兴的重要战略举措。

可现实是，产钢大国的我们生产不出优质的圆珠笔芯，中产阶级漂洋过海去日本买马桶圈，自主品牌汽车成长很快但还没有形成自己的体系力，鲜有的能与洋品牌抗衡的自主品牌仍以洋标签来为自己壮声势。中国制造急需自己的工匠精神，中国汽车更需要自己工匠精神。

目前，大多数中国车企没有工匠精神。很多车企为赚快钱仍大搞山寨（Copycat）主义，并乐此不疲。像众泰、野马、陆风等这些二三线品牌，其实是在走一线自主品牌十多年前走的老路。原因很简单，正向开发对他们成本太高，直接导致成本竞争优势丧失。即使洗心革面，它们也没有能力或意愿去承担高昂成本。另外，老一代的抄袭企业不但没有受到法律的制裁，甚至还能从抄袭中赚得被抄袭方的赔款！比如双环反诉本田一案。

这相当于历史开了倒车。短期看他们可以轻松赚到快钱，但显然这是温水青蛙，这不但让它们像吸毒一样丧失了未来，还直接影响了整个中国制造的名声。

历史上，诸如日韩等车企也有抄袭现象，但它们度过了初期的野蛮生长期后，迅速迷途知返。越来越大胆的原创设计，让它们可以和欧美列强同台竞技，分庭抗礼。常识告诉我们，世界上没有任何一家车企，可以靠长期的抄袭来得以长足发展。

这也引起了政府的警惕。李克强在今年上半年接连三次提出“中国制造”需要工匠精神。他的核心观点是：“工匠精神”提供了一条拥有顽强斗志的“解惑之路”，可以塑造一个由“中国制造”向“中国智造”转变的中国必然。

车聚君深以为然。自主品牌们，是时候拿出一点真正的工匠精神了。

三、How｜如何有工匠精神？

“厚 颜无耻” ，这是100多年前英国人给德国制造贴的标签。1871年，德国实现统一后，百废待兴，努力在夹缝中追求强国梦。很自然，他们想到的和我们今天很多中国企 业一样的招数：靠偷取设计、伪造产品、伪造商标、低价倾销等手段冲击国际市场。于是，Made in Germany自然被扣上一顶不光彩的帽子。

1887年8月23日，英国议会通过了一项侮辱性的商标法条款，规定从德国进口的产品必须标明“Made in Germany”。“德国制造”由此成为一个法律新词，也标志着把劣质德国货与优质英国货正式区别开的缘起。德国人知耻后勇，终于在今天让“Made in Germany”变成了优质产品的代名词。这个华丽转身的背后，正是靠积累了100年的工匠精神。

所以，中国企业要想拥有工匠精神，似乎没有捷径。

“《从前慢》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木心

▎时间积累。没有十年如一日的耐住寂寞精神，很难称之为工匠。穷而后工，专而为匠。只有知耻后勇、不辍跬步、日积月累，反复琢磨，才有可能创造出经典产品。而是否拥有经典的传世之作，是评判一个车企是否具有工匠精神的重要标志之一。好比高尔夫之于大众，花冠之于丰田、911之于保时捷。而国内，能有传承并成功迭代产品的车企，似乎只有吉利等少数厂家。

▎学习和创新。日韩汽车的强盛并非与生俱来，它们也走过模仿之路，但模仿对它们是手段而不是依靠，这与当下众泰、野马之类自主品牌不同。在掌握方法后它们快速创新，不断探索，甚至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在造型设计、燃油经济性、新能源开发等领域，能与欧美分庭抗礼。

国内车企走过模仿的1.0时代、拿来的2.0时代后，敢于坚持正向开发并做出结果的并不多。吉利同样在这一方面是佼佼者，一方面光明正大的对沃尔沃技术系统化的消化吸收，另一方面又敢于创新，勇于拥抱中国消费者的偏好，造出博瑞这样的优质平价好车。沃尔沃的支持缩短了工匠精神所必需的时间，对中国市场一直以来的了解与洞察，让它更具有中国的工匠精神。

▎专注与初心。脸朝向谁，屁股自然对着谁。如果一个车企是为了政绩好看，或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个人英雄主义，它自然就失去了工匠精神的初心，也很难保证在造车中不受噪音的干扰而专注于品质。而真正的工匠精神，是以一种出世的态度来为世人服务。

如果车企领导者没有这种境界，这个企业就不会有工匠精神，它既不会有专注于品质的工人，更不会有其间修炼出来的匠人，甚至连人员都不会稳定。吉利并没有遑论做中国的丰田、中国的大众、中国的特斯拉，它一直在努力践行做安全的好车。这个专注的初心，恰巧与安全第一滚滚向前的沃尔沃不谋而合。因为珠联璧合，所以琴瑟和鸣。而作为具有沃尔沃技术基因的第一款车博瑞，则丝毫没有嫁接的造作感，天然具有了沃尔沃的安全、优雅与吉利的踏实与亲切。

当然，大环境也是一个重要因素。如果在机制上不增加“山寨主义”的成本，相当于客观上鼓励了“劣币驱逐良币”。但知易行难。就像娱乐圈里连代表主旋律的春晚都存在90%的假唱，如何指望压力山大的中国车企们靠自觉摒弃模（chao）仿（xi）？

四、Who｜谁有了工匠精神？

判断一款产品是否具备了工匠精神，至少需要这几个标准：形美、品优、质高、量大、可传。

▎形，主要是指产品的外观形态与设计，如轮廓、线条、比例、姿态、颜色、搭配、细节处理等。它是一种感性与理性结合的评判标准，存在普世美与另类美。相当于人的相貌与身材。

“车聚君说：

品质不是一个词，由品和质两层意思组成。

▎品更务虚，指品牌、品位、品格，是一种很难物理感知，但能从精神层面感知的抽象而鲜明的衡量标准。在时间轴上，它更多是回溯过往的历史文化与成长背景。相当于人的个性。

▎质则更务实，指质量、质地、质感，是一种可从视觉、嗅觉、触觉等方面感知的物理特性，它更具象而可测量。在时间轴上，它更多考量的是未来的可靠性与稳定性。相当于人的健康。

▎量，在产品而言是指销量。如果一件工业品不能在较大范围内影响人们的生活，那它的价值就会大打折扣。当然这个量指在它所在的区间的销量，因此不能说劳斯莱斯不具有工匠精神。在人而言可指财富。

▎传，是指该产品具有可持续的生命力，以此为基础形成衍生或后续产品，直到形成经典车型。这一般需要它具备正向开发的基础。相当于人的生育能力。

以下车聚君选取了几款最能代表自主实力、也是最具挑战的自主B级车来做比较：

车聚君如果用上文提到的：形美、品优、质高、量大、可传等五个标准来衡量这6款自主B级车，可以说都基本具备了形美，但品优的不多，因为大多只借鉴了原型车的形态而无神韵，或气质不正。质高的应该有一些，主要是那些得了合资伙伴先天便利的换壳车型，如奔腾B90、荣威950。量大的只有博瑞一辆，它以压倒性的4357月销脱颖而出。

综合下来，也只有博瑞最具有工匠精神。

车聚君还依稀记得，去年4月在造访博瑞研发团队时，有几个细节令在座媒体动容。博瑞的音响来自著名的哈曼公司旗下高端子品牌Infinity（燕飞利仕），据吉利介绍，为了让该顶级音响的功效发挥到最佳，特地说服Infinity派了一个专门的团队驻扎到春晓基地，和吉利的研发团队一起从车型立项初期介入，肩并肩的工作，根据博瑞的造型、空间感、内饰材料量身定做出了一套专属博瑞的音响系统。这已经超过了一般豪华品牌的做法，属于典型的工匠精神。

选材优异也是工匠精神的一种体现。博瑞价格虽然只有同级车的一半，但它在用材上几乎是不惜血本。比如前悬挂采用了双叉臂独立悬挂，这个配置虽然不太会引起一般消费者注意且成本较高，但却会增加车型的运动性与操控感，不少30多万的豪华车也没有此配置。

制造过程的一些细节亦能体现一款产品的工匠精神。在总投资80亿元的春晓世界级工厂参观时，车聚君注意一个细节：所有工作人员都严格行走在黄线之内，在路过叉口时不但用手做方向指示，还必须用语音说出通告方向。既安全又有效率，同时也反应出该生产线与国际一流标准接轨的迹象。

当然，最能体现博瑞工匠精神的还当属沃尔沃力量的支持。它的设计来自前沃尔沃设计师彼得.霍布里，既有符合国际豪车潮流的Fast-back尾部设计，又有能反应中国经典特色的水滴涟漪前脸，每个线条都洗练精当，各个细节也处理精致得当，很大程度上传承了沃尔沃的神韵。领先的自动紧急制动功能，即受沃尔沃经典的City Safety技术启发，在主动安全方面一举跻身世界前列。

这种神韵与看家功夫的习得，让吉利29年的造车史天然累积在了沃尔沃89年造车史上，这种合法、天然、透彻的历史文化让渡，是其它任何一家中国车企所不能比拟的。甚至，也可以说是所有中国制造所稀缺的。

而历史文化沉淀，恰是工匠精神中最难赶超的一项。

正因为这种尽乎精雕细琢、苛刻完美、传承历史的工匠精神，让博瑞快速赢得了消费者的信任，甚至成为了外交部礼宾车，替代了昔日的红旗成为国家形象的代表。某种程度上，博瑞的市场表现，标志着它的工匠精神受到了民间与官方的双重认可。

工匠精神不易，但行之有道，锲而不舍者终能得之。

车聚小结：

工匠精神，其实一直是中华文化绵延悠长的瑰宝。无数惊世之作，至今仍让我们念念不忘、泪湿眼眶，只是在近代工业文明时期，几近销声匿迹。民族复兴的重任，制造业首当其冲，而最能体现中国制造水平的当属汽车行业。

工匠不死，希望不止。